klackson 发表于 2012-10-10 08:19:12

刘江:我是大众艺术(电视剧)的手艺人

    内容简介:与圈内很多知名导演专注于某一类题材不同,刘江执导的电视剧与大量电视剧从业人员抨击审查制度、题材限制、管理政策、市刘江:我觉得这样好玩一点。当然,这根源于我的从业心态——刘江:其实是这样的,我一直认为我们生活的年代很庸俗。原来实际上,庸俗时代的到来时全球化的,电影的工业化过程中,资:你说自己不愿意在作品中突出“自我”,作品里没有太多个人刘江:拍《岁月》是一时糊涂。当时是华录百纳想拍这部剧,我刘江:是这样的。你看《岁月》里面有一句台词,叫“圣人不凝刘江:我是靠这个生活的。手艺人就是,我有一技之长并且我要基于“大众艺术手艺人”这样的定位,刘江认为所有作品应该对刘江:谁的钱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影视刘江:演技优先,还是要合适,你如果(演的)这个人物不是那刘江:这个不是对资本绝对的妥协。资本的第一要义是商业利益刘江:挑选演员听不听话不是重要的,对演员我从来也不会说用刘江:这个确实是,因为我是走过弯路的人,那些不好的经验让刘江:有,但是我这样可能会殃及别人。举个例子吧,比如一个刘江:人总会有下昏招儿的时候。另外当时我也没想后果会有多刘江:对,现在演员已经不是她的主业了,演员只是她的一个爱刘江把制作电视剧的过程比喻为“酿酒”,是“手艺活儿”,最刘江:就是还是要随兴趣,就是随你的心的感受,就是说你觉得手艺人和工业化不同。我拍完《媳妇的美好时代》后有好多人跟刘江:我成立了工作室,也不会量特别大。基本上一年我拍一部刘江:那不一样。我拍《咱们结婚吧》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刘江:主要就是合适,另外再有就是机缘我觉得是,机缘,我运刘江:海波在《媳妇的美好时代》里演余味,并不是他最长项我:您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从《乱世三义》开始到《我们结婚吧刘江: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其实我不是一个愿意乱花钱的人,因




与圈内很多知名导演专注于某一类题材不同,刘江执导的电视剧类型花样繁多:有充满文人情怀的职场剧《岁月》、諜战剧《黎明之前》,也有家庭生活剧《媳妇的美好时代》、年代传奇剧《乱世三义》,正在拍攝中的《我们結婚吧》是一部都市剧,筹备中的《平凡的世jie(界)》是一部名著改編剧。刘江表示,之所以不会专注于一类题材,在于他把自己定位為“大众艺术的手艺人”。而所谓“大zhong(众)艺术手艺人”,就是不要在作品中过度表达自我,而应该智商取中道德观取中庸,追求豐富而有趣;同時强调创作的“精耕细作”,不搞批量化生产、不过du(度)消耗个人累积的品牌;作品至上,所有妥协都要以不伤害作品为准。
作品要大众 智商取中道德觀取平庸
与大量电视剧從业人员抨击审查制度、题材限制、管理政策、市场盲动、观众审美粗鄙不同的是,刘江一直用平和的心态对待这个行业。虽然指导的知识分子题材劇《岁月》曾因题材敏感被迫多次删改并播出困难,他却認为应该顺應市场规律和管理政策,做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在他看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庸俗的时代,市场已经很难容忍特别小资和文艺的作品存在,因此自己更愿意做电视这种大众艺术的“手艺人”,隐藏自己的思路,智力水平取大众中間值,表现平庸的道德观,契he(合)大众的口味。
网易娱乐者:不少知名导演都专注于某一类題材,但您執导的電视剧题材特别多樣化,为什么你zai(在)题材上也一直多变?
刘江:我觉得这yang(样)好玩一点。当然,这根源于我的从业心态——我认为我从事的是大众艺术,我是大众艺术的一个手艺人。大众艺术的基本特征就是要“大我”,得把“小我”的思路藏起来点,智力水平得取中庸,不能太深邃了。大众艺术,从价值觀和思想深度上讲,能表达的东西其实很有限,既然如此,我就多尝试着不同但是好玩的东西。我拍电视剧不是为表达自我,更像是给大家伙儿zuo(做)菜、做点心……抱着这種心态说愿意多尝试一些。如果我特别热衷于表达,肯定会专注于一类东西。
:电视剧确实shi(是)大众艺術。不少电视剧导演开始拍电影,你會这样吗?
刘江:其实是zhe(这)樣的,wo(我)一直认为我们生活的年代很庸俗。原来我们上学时候觉得田壯壮多牛,可现在文艺英雄都成笑话了。现在電影只看票房、注重市场,不是文艺不好,而是我们走进了这样的商业时代。我骨子里也很文艺,dang(当)年喜欢看《新桥恋ren(人)》之类小资又文艺的作品,但现在市场都不允许你有这样的东西,曾经的电影梦距离我们越来越遠了。相比而言,电视剧的影响力更大,市场回报更多,那么我干吗要放弃电视剧去做电影呢?
:有种观点认为電影比电视剧更高贵、更接近艺術?
实际上,庸俗时dai(代)的到来时全qiu(球)化的,电影的工业化guo(过)程中,资本的意志越来yue(越)强烈,这是世界的大风水。但在中国电影圈文艺青年很多,不少文艺青年会自我陶醉、自己感觉过瘾,但现在的资本意志决定了这种路是行不通的,wo(我)很尊重这些xiao(xiao(小))众导演、文艺导演,但是屡屢碰壁。现在多少影片几百万甚至50万的票房,一天就下线……这种都成笑话了。资本要qiu(求)你商业化,既然这样的话电影和电视区bie(别)并不大,都一样是商品,既然是商品,电视剧挣钱比电影多,凭什么看不起它?在美國的大众艺术是电影。在中国的大众艺术是电视剧。在中国,電影市场太窄了,票房过了数亿才3000wan(万)观众,电视劇观众稍微过几个点就是3亿观众。所以怎么說呢,我觉得把电影做成艺術的話,除非是不图回报的。
:你说自己不愿意在作品中突出“自我”,作品里沒有太多个人化的表达,但之前您也拍过《歲月》。现在这种顺应的心态是不是因为有过当时不够顺畅的经历?
刘江:拍《岁月》是一时糊涂。当时是华录百纳想拍这部剧,我看了小说很惊奇,因为怎么會有投資方有这种勇气拍这种东西?但是大家都想真诚一把,结果碰得头破血流。實际上,你太過分的尖锐是会有一定的问题的。但《岁月》所遭遇的问题,我事先已经有过预计,拍摄时候就没有試圖不切實际的(实际上,拍之前总局就递话了,说这个最好别拍。)之所以拍这部戏,首先因為它确实hen(很)有感染力,很会rang(让)人很有感触;其次是因为投资方有这么大的勇气,就試试(搁在现在估计根本不會you(有)人投資这部戏了);而且拍这戏给我带来很好的业内口碑,很多人知道我都是因为這部戏。后来我遇到相关领导聊天,他還跟我说,我拍的最好的就是《岁月》——我只能一声叹息。
:面對这种不能文艺、不能尖銳的时代,你是shen(什)么心tai(态)呢?会有纠结的心tai(态)吗?
刘江:是这样的。你看《岁月》里面有一句台词,叫“圣ren(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jiu(就)是说有能力的人不会被什么事情阻碍住,就跟水一样,不能因阻难就不過去了,所以任何事情要有顺應的心态。对我来說,我不是一愤青,不会由于不能文艺就愤怒不已,实际上,我可以在大众藝術这里找到乐趣。现在拍摄电视剧,乐趣更在于手艺本身了,有一种特别的乐趣。很多人可能觉得zhe(这)个不容易想明白,但我记得很早我看希区科克在晚年时候有一個终极采访,人jia(家)问他,“你现在拍这些電影,dou(都)是你最想拍的吗?”他说,“不是,如果表达自己,wo(我)要想拍的话就不是这种东西;我是为观众拍的,这是给觀众的點心。”我以前学表演,进入导演這个行业之前,我就做过这样的思考和选择。如何两全?我觉得是不可能的,我选择做一个大众艺术的手艺人。当时拍《岁月》,就有做手艺这种挑戰的心理在里面,因为这是一部讲述机关生活的电视剧,我一天班沒上过,怎么能拍出来?后来總局领导还yi(以)为这是个老导演拍的,这也是乐趣的一种。基本上,我对每部戏都有这样的心态,它们都会带来一些shou(手)艺的快乐。比如,怎么合成?比如这种音乐(在)这種片子是不能搁的;这yang(样)的画面、这样的构圖、這样的调动、这样的处理是不能在这样的类型里出现的……这時候,手藝的乐趣就產生了。既然当不了文藝大师,你就当手艺人好了,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您一直说自己是大众艺术的手艺人,怎么理解手yi(艺)人这个定义呢?作为大众艺术的手艺人,有什么心得呢?
刘江:我是靠這个生活De(的)。手艺人就是,我有一技之長并且我要靠一技之长zai(在)这個世界上活xia(下)来。手艺人首先是一個生计,在生计之外,还能带来一些乐趣。中国的创作者文艺青年很多,反而对大众文艺理解不够。大众的事就是得把智商取ping(平)均值,不能你哪兒都痛快了——这不是大众。比如说价值观上,也必然是主流的價值观,不能是各色的、xiao(小)众的价值观。我也知道那个东西很傻,正义永远战胜邪恶,这是空洞的大道理,我也知道,但是大众就是要这个。我自己也很喜欢边缘状态的文艺电影,比如法国演员朱丽叶.比诺什比诺什主演的电影(《烈火情人》),父亲与儿子的女朋友好上了,儿子知道后摔死了,整体处理的非常人性化,其中情欲和道德的冲突非常细腻,我看了ye(也)非常过瘾,但它一定进入不了主流视线。实际上,我尊重做艺术家的人,但是艺术家就要甘于贫窮,现在很多人拍了小众的东西然后又去罵大街,说大眾不理解——你bu(不)拍这个不就完了嘛?我不是一ge(个)艺术至高论者,也不是yi(一)个艺術宗教者,把所谓的艺术看得有多么多么重要,艺术这词本身也是有点酸。我觉得好的事情是,投资者赚钱,我的手艺值钱,觀众看了开心就得了,我不知道有什么想法值几千万打水漂。我選择的是大众艺术的道路,它就是一个智商取中、道德观取平庸的东西。
所有妥协以不伤hai(害)作品整体(商业利益)呈現为原则
基于“大众艺術手艺人”这样的定位,刘江认为所有作品应该对投资商负责、对自己手艺的价值负责,在电视劇创作和拍摄过程中,肯定会有各种妥协,但绝對不能以损害作品的表现、整体商业利益为代價。投资人可以塞演员进来,但绝对不能是不合适的角色,也不能承担主要角色的戏份;和演员之间可以有争议,想法不被演员认可也没关系,倘若对方是正确的,不会觉得伤自尊强行推行自己的想法……刘jiang(江)表示,这yi(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曾经“走過弯路”,稀里糊涂接过戏,为一些人情妥協过一些原则,结果被毁得不行。为保证自己这个“手艺人”作品的水準,他不得不在接戏、拍戏中堅持这些原则。
:你一直在强调要给投资者赚钱,你觉得对资本负责you(有)多重要?
刘江:谁的钱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影视投资不像画画儿或者写小说,几乎零成本,zhe(这)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有这么多资金,那它的资本意志的体现是非常正常的。想要花人钱,然后you(又)不想给人挣钱,只xiang(想)表达自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作为一個稍微有點道德、诚实、厚道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手艺人的第一要义是生存,所以厚道、对投资者fu(负)责是必须的。
:比如说有些人会用一些有人qi(气),但是演技不太好的演员,您是否觉得演技应该优先?
刘江:演技优先,还是要合适,你如果(演的)这个人物不是那个ren(人)物,不合适,最后人氣都沒了,所以不合适的話大家都不好;合適,然后又有人气,那最好。整体而言,还是合适为先,人气其次。
:您在做一部电视剧时候,能为资本妥协的程度是怎么样的?比如说要用演技不好的演员或者怎样的,这样的话您会妥xie(协)吗?
刘江:这个不是对资本絕对的妥协。资本的di(第)一要义是商业利益。倘若投资方把女朋友塞进来,如果合适可以,不合适坚决不可以——这第一是损害了他的商业利yi(益),第二如果这个戏赔了我还丟人呢,我是手艺人,我不能让我的手藝因为资本的过度干涉不值钱。大不了不合作了。我對演员的挑选是非常有原则的,一定得合适。当然也有挑走眼的時候,但shi(是)我的心愿还是奔着合适挑的,不会有别De(的)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实每部戏都有人塞人,也可以理解,但必須是合适的,一两场戏,否则不干。
:有没有遇到演员不听話的情况?如果演yuan(员)不认可你的想法,hui(会)不会觉得伤自尊心去压着他们?
刘江:挑选演員听不听话不是重要的,对演員我从来也不会说用导演权力去压他们,那是比較笨的办法。但是拍摄过程中肯定会有争议和分歧,我要做的要把他们解放了,调动他们的能动性。我是非常喜欢有想法的演员,而且就是我一上来就说,不许背词,用自ji(己)的语言来说,你这样的话才能有他的一种主动性,背词是被动的,就是被动的那种。当然有人说这是职业,我不管那些職不职业,因为我曾經也学过表演,我知道,主动的跟被动的是不一样的,你把他的能dong(动)性diao(调)动起来,所以说我是很保护演员的这种创作性,就是他的建議,甚至有的时候他的想法跟你不一样。如果想法不一樣的话,我会认真地想,是不是他的想法是对的,我还真不会说因为这样就伤我自尊了。伤面子这事儿,在创作上我觉得不重要。有时候演员一个想法,開始我可能觉得真的挺麻烦的,要改动挺多,但是仔細一想,真好,那就按他说的来——我经常会是这样。当然也有当時没反应过来的,就是他那个也挺对的,我这个也挺对的,那就各拍一条。但是如果ming(明)显他的不对,那我就说服他。我不会用命令去要求他们,經常会商量。
:您很珍惜自己的羽毛。
刘江:这个確实是,因为我是走过彎路的人,那些不好的经验让我对这种事情坚决地说NO。就是因为曾經稀里糊涂的接过戲,然后被毁得不行,现在就有很多原則不容妥协。这种弯路,早期和近期都有。
:您觉得有哪些作品没有达到您的期待值,或者说让您觉得可能存在一些失误?
刘江:有,但是我這样可能会殃及别人。举个例子吧,比如一个我喝高了接的戏,接完就后悔。当时《黎明之前》刚刚播完,那时候还晕着呢还,然后喝高了一不小心就接了……那部戏确实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本来是荒了八年的东西一直没人接……很多人问我,你为什么接这個?我说我喝高了,确实是我喝高了,人家把合同拿出来了我脑子一热就签了。不过这些不足为人谈,反正之后就会长记性,确实长记性,今后就要如履薄冰,得慎重。
:您当时觉得那个戏不該接,被忽悠着接的,当时觉得它不好?因为我就觉得您是一个审美判断很准确的人。
劉江:人总hui(会)有下昏招儿的时候。另外当时我也没想后果会有多嚴重,以為自己尽力就能怎么樣,但实际上有些shi(事)情是无力回天De(的)。
:所以您夫人加盟您的公司,做副总帮你挡住这些事情?
刘江:對,现在演员已经不是她的主业了,演员只是她的一个爱好。她本身是这个公司的副总,她又对幕后很有兴趣;别人骗我签合同这回事,她都快骂死我了……以后包括選择戏和合作的人,都會特别谨慎、更加如履薄冰。这种如履薄冰,会更多体现在《亂世三义》上,包括今后的作品中。《乱世三义》我弄了一年多,就是虽然有些人說题材不討巧,但是这个里面有很多我非常感動的地方,那个故事屡次讓我淚如泉涌,确实是让我很過瘾的一个戏。《咱们结婚吧》是弄了兩年多一个本子,也有这种谨慎在其中;《平凡的世界》写了六年……我觉得人生yi(一)定要走一些弯路,没有苦你尝不到甜。
不过度分析市场 根据兴趣da(打)造作品 不量化生产坚持精耕细作手gong(工)化
刘江把制作电视剧的过程比喻为“酿酒”,是“手艺活er(儿)”,最终出來的作品是浑然一体的,而不是根据“配方化”进行配比De(的)結果。所以他不特别分析shi(市)场,不在乎題材是不是市场热点,不在乎是不是被gen(跟)风。接拍一部电视剧,最大的原因在于兴趣——让自己有欲望去完成它;2011年签约完mei(美)成立工作室的刘江,bu(不)愿意过度消耗自己的品牌,自己投資、把guan(关)剧本、监督制作的電视剧也不要挂上总导演的名字——一年拍一部电视剧,然后一直被大众认为很棒,这是他最為看重的事情。比如《媳妇的美好时代》,已经三年了,持续拿奖,这便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现在找您合作的电视剧特別多,您怎么判断一个电视剧您会去拍它?
刘江:就是还是要隨兴趣,就是随你的心的感受,就是说你觉得能拍好,你觉得有兴趣拍,你才能拍。我不是个特别分xi(析)市场的人,你看有时候我做的事情挺不识时务的,jiu(就)比如《黎明之前》我当时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反对,包括就是华录老总,因为《潜伏》刚播完,而且谍zhan(战)戏当时也是一大堆了,他说你拍《媳妇的美好时代》这样的,继续这个风格吧。但是我看完《黎明之前》后,就被他那种神秘感和神秘的味道迷住了,所以才说我一ding(定)要拍这个,拍这個肯定会跟别人不一样,所以还是拍了。包括《咱們結婚吧》也是这样,有很多人说现在这么多生活剧,可能题材重复了。但是我的内心告诉我,这个非常有趣、会非常好,我就要拍。我是一个反对跟风的人,所谓手艺人,一定要尊重自己的内心感受,有去创作的欲望,这样你才有可能会去創新。
手艺人和工業化不同。我拍完《媳婦的美好时代》后有好多人跟我說,某个组里制片人要求导演就照着《媳妇的美好时代》拍,主创人员则一人一套《媳婦的mei(美)好时代》碟,构图、色彩、演员风格什么……但是这样De(的)跟风是拷贝bu(不)出来东西的。手艺人就像是酿酒一样,也许原材料、时间什么都是既定的,但那种湿度、温度、气候、光线,这些细微的东西也許直接影响后果。所以说不是一个简单的公式就能产生一个作品,我说要做一个大众艺术的手藝人,我的手艺值钱,就在于我觉得我酿的这個酒跟別人味道不一样。这也是“做手艺”的乐趣,如果是标准化、公式化的工业流程,它也缺乏乐趣。
:但是這样的话产量就低了。现在也有挺多像您一样知名的导演,开始量化的生产。
刘江:我成立了工作室,也不会量特别大。基本上一年我拍一部戏,然后投资两部或者多一些,就是讓别人拍,我来总把握;或者用我的團队来拍。但这种我投资不是我拍摄的戏,我不会掛名,也不会挂总导演……好多人让我挂总导演,然后如何如何……但是我不干那事。實際上,我參与投资的电视剧肯定是我在剧本阶段和制作上进行严格把控的,但是我不会投入那么多精力去做,我会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我自己当导演的戏中。我不会说我一年拍五部戏,有些导演过度消耗自己的品牌,我jue(觉)得这样很不值当。精心做一部戏,可能人家好几年之后还在说这部戏。比如《媳妇的美好時代》都三年了,到现在还在得奖。我覺得这个是特别值得的事情,yong(用)心做就会you(有)这样的回報。
记者:自己做导演的戏,费时又费力;挂名的话量大,也许能出好的剧,不也是挺好ma(吗)?
刘江:那不一样。我拍《咱们结婚吧》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但就是因為我花费了这樣多的jing(精)力,cai(才)避免了失误。拍这部戏,我带了个编剧在组里面,一直希望更加完善。有些人问为shen(什)么你不能就弄到yi(一)ge(个)字不改再开機呢?我也想这样,但我们所说的改动并不是为了补漏,而是为了让它更精彩——我自己做导演的戲,我都会这样认认真真、花费jing(精)力地去做。《乱世三义》我带了俩编剧在组里,所以这两部戏可能我都要挂剧本统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不甘心就讓我署名的作品这样,就是它明明是还能geng(更)好,我们要把它做的更好。做挂名导演的话,有限精力怎么可能做到像这样?
:拍您戲的演员后来都很有名了,挑演员你有什么原则?
刘江:主要就是合适,另外再有就是機缘我觉得是,机缘,我运氣也不错,正好赶上他们马上大放异彩了。当初挑海清(微博),是看她演《双面胶》,那个sui(虽)然不是喜剧,但shi(是)通过看《双面胶》,就從她身上看到那种幽默感,這个女演员身上有幽默感是非常难得的,所以说我就一定要让海清来,結果海清还不愿意来,她当时xiang(想)演余好那个人物。当时也有很多人劝她别接这个戏,后来经过大量的说服工作她来了,结果给了她一个惊喜,她也没想到会拍成这样;当时海波也不想来,海波也是说我要不是夏天要在北jing(京)结婚,我不接这戏。《黎明之前》開拍时候,吴秀波(微博)在业内已经很有口碑,圈里都很了解他,只是大众不怎么了解他。他身上的那种劲儿,我觉得是非常适合刘新杰,刘新杰就是有点颓的那种,像一个受过伤的yi(一)个武林高手虎落平阳的那种感觉。而且拍戏的过程中,我跟他说,你一定全部放下来、全部松下来、表情少一点,一放下来你的魅力就全出来了。拍摄时候我就觉得状态非常好。其實,我拍每部戏都没有太多期望值实际上,经历了《岁月》De(的)事情之后,我就當时jue(觉)得,你不知道你的命运在哪里,你只有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完了,真是成事zai(在)天,你不能抱太大的期望值。
:這一次为什么又一次和黄海波(微博)合作?
刘江:海波在《媳妇的美好时代》里演余味,并不是他最长项我觉得。他经常说他的梦想就是指挥千军万马,攻下某个山頭,他有很深的军人情结。在他身上,有种特別刚烈的东西,他的情感爆发力在中国男演员里很少见。余味没有完全发挥他的东西,所以我们又合作了《亂世三义》。在《乱世三义》里面,他完全展示了一个表现中国人的骨气,非常倔强、不甘心,非常有小心眼地跟人斗争。《乱世三义》里面有一场戏,日本人sha(杀)一中国人gei(给)四个大洋,就了事了;他说,行,那我ye(也)杀日本人,杀完之后我也给钱……就是非常有热血的那种。《咱们结婚吧》呢,也跟余味不一样,他是一个恐婚男,然后老拿着个劲,酷酷地装着。他身上也有这种装酷、拿勁儿的东xi(西),我也觉得非他莫属,所以很快就敲定了他。在和高圆圆合作之前,我觀察了她很久,她演在一些电影里面,包括颁奖礼上,我发現她有非常大的变化,感觉活开了,笑容都笑開了,我觉得这个是一个特别好的信号,然后我们就合作这部《咱们结婚吧》
:您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从《乱世三义》开始到《我们结婚吧》,感觉你的作品开始走向大投资、大阵容加名导演这种思路,为什么呢?
刘江:也不是有意要这yang(样),其实我不是一个愿意乱花钱的人,因为你花出去你得收回来,这个事儿逼到那兒了,它就是需要花那么多钱,你就没办法。像《乱世三义》,也是接近六七千万的成本。有战争戏,有各zhong(种)武戏、文戏,幅员辽阔、场面也很大,还有场景非常多,三十年的跨度,钱就自然花在那儿了。《咱们结婚吧》,我们是用定焦拍摄,然后加上演员的费用,成本也有六千多万。想要有投资,必须要有人买帐,我也有壓力。当时拍《媳妇的美好时代》,海波和海清都不是大明星,电视台还嫌阵容不够强。明星演员、大投资,加上题材和我自己的判断,风险不会有。——实际上,《咱們结婚吧》我也是投资人,我投了一半。后面《平凡的世界》我就很有可能用一帮新人,因為我要求他们下生活、要体验生活,周期更长,得照着六、七个月拍——这用明星肯定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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