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

  
黑皮

为了搬家，母亲早几天就把家里的东西打了许多包，堆了整个客厅。
大哥介绍了两个拖板车的劳务工人， 8点钟的时候，一个50多岁的瘦瘦的男人和一个胖胖黑黑的女人各拉了一辆板车，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人，出现在小区门口。母亲迎上去，正是来帮我们搬家的工人。
上楼之后，我告诉他们除了客厅里的东西，还有一个冰箱和一张床，以及一张写字台。黑女人看了之后，跟我说：“你大哥原来跟我们讲，两辆板车，60块钱，现在肯定装不下，还需要一辆板车的，而且搬冰箱，我们一般是要加钱的。”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以后，黑女人便掏出手机，在客厅里，叽里呱啦地大声呼叫同伴。打完电话，憨憨地对我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我们现在就先往下搬东西。”


当有东西搬到楼下，黑女人让我们家人在楼下看东西，自己就去抢着扛那些大的，沉的包裹，床和桌子也不让我们动手。最后，只剩下冰箱，这个让我犯难，也不知该怎么搬的大件。
黑女人看我 犹豫，咧着嘴笑着说：“不急，不急，我们有办法的。”瘦男人从麻袋里掏出一捆麻绳，慢条斯理地把冰箱捆了个结结实实。我心里不由默许：“嗯，真是细心，这样确实就很方便抬了。”但以下的一幕却让我惊异，瘦男人转到冰箱的侧面，两个女人在冰箱的另一面帮忙，男人竟把冰箱背在了背上。
当男人背着冰箱一步一步地挨着下楼的时候，两个女人在后面则用力拉着，防备男人会冲下去，我攀着楼梯想帮一把，却被黑女人喝住，因为在狭窄的楼道里,这样反而影响了他们的行动。这时，冰箱里没有取净的冰块已经化成了水，流出来，都淋在了男人的身上 ,到楼下,男人直接把冰箱背在了板车上，至此,才见他们长长地嘘一口气…
到了新的居地,男人用同样的方式把冰箱背到楼上,两个女人则在下面用劲托着 。几乎不曾要我们自己动手，三板车的东西，四个人不一会儿就全部帮我们运上楼了，而且尽可能地放到了妥帖的位置…
黑女人接过100块工钱,对着亮光细细地确认以后,满脸的笑容，连声说着谢谢。当我送他们下楼，黑女人边整理绳索一边不喋大声地说：“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喊我们哦…搬家，拖货，上水泥，挑黄沙，清垃圾，不管几楼，我们都干得。以前，你大哥在钢铁厂的时候，我们就认得，我在那块捡了十六年煤渣，现在我们一般都停在金谷小区门口，你只要喊是找“黑皮”的，都认得我的….”




2010.05.09

后记:
这是昨天搬家时的一幕,只是一些文字的记录,也许根本谈不上文学.可能更像是广告.但我倒很愿意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打一下广告。
他们散落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们或许知道他们生存的压力,但不一定深切地感受过他们的工作情景。我们能够在这个城市舒适地生活,我想，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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