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0[音乐旅行]欧洲音乐之旅——布拉格（下）配乐：巴赫布兰登堡协

  

   走出老城广场，很快来到了沃尔塔瓦河边，布拉格城堡就在远处。沃尔塔瓦河被捷克人视为母亲河，它流经捷克境内，最后注入易北河。这里的河道不很宽阔，水流也不湍急，河流上有人工修成的漫水坝，没有航船，只有游艇，一派闲适风光。我仍然清楚地记得斯美塔纳的交响套曲“沃尔塔瓦河”。长笛吹奏出一道清澈的溪流，弦乐则演奏出另一股溪流，这两支美妙的旋律象征着沃尔塔瓦河的两个源头逐渐汇聚到一起，形成奔放的河流主题，穿越森林，见证乡村婚礼，最后在壮丽的布拉格城堡下流过。这个城堡修建于公元9世纪，城堡下面的城区叫做TheLittleQuarter，是保存最完整的城区。城区依山而建，起伏弯转，街道狭窄，城墙环绕，城堡耸立，典型的中世纪古城。这里有一座圣尼古拉教堂，其特色是两个不对称的尖顶。教堂里有一台漂亮的巴洛克管风琴，1787年，莫扎特曾在这里演奏过。下午6点，这里恰好有一场管风琴音乐会，票价12欧元，天赐良机。

   巴洛克教堂一般比哥特式教堂采光更好，圣尼古拉教堂也是如此。里面的装饰非常华丽，圆形的穹顶，大量的壁画和油画，柱子上有复杂的装饰。听音乐会的人不太多，演奏的管风琴师叫PremyslKsica，一共10首曲目，帕赫贝尔、J.S.巴赫各三首，Seger一首，他本人三首。前面的曲目主要使用管风琴的高音区和弱音演奏，宁静高远、均衡平和。这么巨大的乐器，居然能发出如此多变的声音，令人不可思议。

   下午的阳光偶尔从管风琴后方的玻璃窗上射下来，照在柱子上的耶稣受难雕像上，音乐在教堂的空间里回荡，营造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让我突然领会，其实每一种艺术都有其存在的环境。如果让这些教堂里的宗教壁画和雕塑走进博物馆，巴赫的管风琴圣赞歌走进音乐厅，就像苍凉的蒙古长调，不是响起在草原上，而是金色音乐厅里，美则美矣，却也失去了它们原本存在的环境和根基。

   曲目主要是复调音乐。复调音乐先是呈现一个主题，然后出现一个对题，接着主题在不同声部交叉出现，横向缠绕、纵向对称，一颗种子成长为参天大树。好的复调音乐，不明白的人经常感到乏味，但明白的人则会觉得奇妙无比，平静的外表下不仅充满情感张力，而且具有数学般的严谨和形式之美。虽然复调作品用各种乐器都能演奏，但管风琴多变的音色和音量，给演奏增添了更多的色彩和力度变化。从微弱的天籁之音开始，最后结束在巨大的轰鸣中。当管风琴强奏的时候，地动山摇。我在唱片里听过不少管风琴演奏的巴赫复调作品，但唱片无法再现管风琴宏大的音响。当晚的最后一曲，圣尼古拉教堂的管风琴发出壮丽的音响，这是演奏者本人创作的一首即兴曲，好像有意展现管风琴丰富的音色和巨大的音响幅度，虽然没有巴赫的复调那么精致和理性，但是耳朵很过瘾。

   听完管风琴音乐会之后，我走上著名的查理大桥返回老城区。这座大桥修建于1357年，跨越沃尔塔瓦河，连接了老城区和布拉格城堡。桥上有很多圣徒雕像，桥两侧各是古老的哥特式塔楼。从老城区的河边，以查理大桥和沃尔塔瓦河为前景，眺望布拉格城堡，这是布拉格最著名的景色。桥上密密麻麻的游人，当然也有很多街头商贩和卖艺者。说卖艺者不太尊敬，这些人其实是优秀的艺术家。有一个弦乐四重奏，活力十足。不远处一位手风琴手在演奏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里面的“冬天”乐章，技巧高超。不过最出色的是一个爵士小乐队：一支单簧管、一支中音萨克斯管、一把西班牙吉他、一把低音提琴，这种奇特的组合我第一次见到，演奏非常精彩，周围站满了听众。我听了起码半小时，如果不是天色渐黑，我真想一直听下去。
    多云的天气居然放晴了。夕阳下的布拉格，金光灿烂。我沿着沃尔塔瓦河畔，走到国家歌剧院，这个新古典主义的建筑杰作是捷克文化复兴的象征。它始建于1868年，但刚落成就被大火摧毁，重修工作进行了100多年，到20世纪80年代才最终完成。内部装修我无从观赏，但外部那蓝色的屋顶和金色的星星令人印象深刻，据说这些星星代表着艺术要达到的至高境界。

配乐：巴赫布兰登堡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