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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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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31 11:20: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文/白槿湖
   (一)
  风月无边的三十年代旧上海,华灯初上。在纸醉金迷的百乐门大歌舞厅门口,一辆黑漆的老爷车停下,人群都攒挤着想一睹陈慧珠的芳容,她可是百乐门现在最红的舞女。
  车门打开,一双月牙白的亮片高跟鞋先是伸出了车外,在人群的惊呼中她款款走了出来,曼珠摇曳,她身着青色高衩旗袍,佩戴着一长串珍珠项链,祖母绿的椭圆小耳坠,围着白狐皮的披肩,青与白,在她身上,是那么的美。
  这时,人群里突然被挤进来了一个乞丐,二十几岁的模样,他向前,说:“我很喜欢你的歌,我有你所有的唱片。”只这一句,他便不再说话。
  陈慧珠还是回了头,一个乞丐,竟然也喜欢她的歌,买唱片的钱,想必也是乞讨来的吧。她打发手下的人给了他钱,他用她给的钱,飞快地从花童的手里买了一束玫瑰送给了她。陈慧珠笑了,然后进了百乐门,花被她扔了出来,花瓣碎了一地。
  她在台上唱着《午夜迷香》,多少社会名流为之倾倒,香鬓俪影、轻歌曼舞,她浅笑,一曲罢尽,后台的化妆室里,堆满了追求她的人送来的花篮。她看都不看那些花篮一眼,安静的卸妆,对着妆奁,湄兮静兮。
  “慧珠小姐,今晚您又收到了两百多个花篮,咱们百乐门因为小姐您都可以开花园了。”布置场地的王师傅笑着说。
  “王师傅,又要麻烦您了,这些花还是老规矩处理。”她淡淡的说,已卸完妆,她描着眉。
  夜莺小姐拔着头上的珠钗,用力的摔在梳妆桌上,瞪着镜子里的陈慧珠,恨得牙痒痒地说:“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红的时候,收的花比她还多,这算是什么?装什么清高。”
  夜莺是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女,自从陈慧珠来了百乐门,她就没有了人气,只能伴舞了。
  这百乐门便是这样的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李曼气了,她倒是不嫉妒慧珠还处处向着慧珠,她冲着说:“你自己没有本事,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丢我们百乐门的脸,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能红,倒夜香的夜香妹也能红了!”
  “李曼,你装什么好人,在这里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两个人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见得比我好哪里去!”
  这样的争吵,慧珠听了很多,她也只当是没有听见。午夜场散尽的时候,她出了百乐门,和李曼道别,司机早已等候,她却拒绝了,她说:“今晚我想坐黄包车,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接我吧。”说完便上了一辆黄包车。
  章家暮斜倚在路灯下,穿着白西装,抽着烟,等着她出来,他不懂她怎么会没有上车,而是坐着面包车走了,她这是要去哪里?他没叫到黄包车,只好站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
  两个时辰之后,她才走来,似乎望见了这深夜路边的陌生男子,她戒备的抓紧了披肩,往前走。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说:“站住!”他扔掉烟,用脚踩灭,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他上前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慧珠小姐。”
  她定住,警惕的望着他一眼,便说:“你不就是那些公子哥,花钱追女明星的吗,对不起,我对公子哥没有好印象。”她说完欲加快脚步离去,这时的路边已经没有一辆黄包车了,她只能走快一点。
  他笑而不语,望着她匆匆急走的背影,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思忖着: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章家暮是国民政府军官,上尉级别,潜伏在上海静安寺一带,负责抓出这里的日本特务,并且也有种种迹象表明,特务可能就是百乐门的人。而舞女陈慧珠则是组织上这次的重点怀疑对象。
  于是,上级就派章家暮转换身份,接近陈慧珠,取得她的信任,查明其身份。章家暮跟着陈慧珠,她若真是特务,那深夜探访该是日方的特务接头。
  半个月后,百乐门举行慈善拍卖会,百乐门董事长石惊天出席并主持了拍卖会,所有拍卖所得,均捐给因战火失去家人的孤儿。
  拍品有珠宝古董还有一些收藏,都纷纷顺利拍卖,最后一项拍品,却迟迟没有公布。
  百乐门董事长石惊天说:“这最后一件拍品,一定是今晚最珍贵,也是最让现场男士们心动的,就是我们陈慧珠小姐的一个香吻,底价是2000个银圆,开始竞拍!”
  一个烟草商足有八十高龄的老头举手说:“我出五千个银元。”
  “我出八千!”
  “我一万!”
  “我出一万二!”喊话的还是那个苍老的烟草商,看来这个老头对陈慧珠也是倾心以久了,不惜高价买美人一香吻。
  陈慧珠急了,这个烟草商是她最讨厌的一个人,表面上买烟草,其实是在贩卖鸦片,七老八十了,还经常往百乐门跑,死命的劲来追陈慧珠,如果真的要是被这个老家伙拍到了这个吻,陈慧珠是就要恶心死了。
  这时候,她将目光投到了台下,希望有别的人可以出价高过烟草商老头的,但是现在已经是一万二了,众人虽有心可是一个吻未免也太昂贵了,都退缩了。
  烟草老头得意的贪婪的目光望向了陈慧珠,让她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万二一次……一万二两次……”
  “我出两万!”一个坐在圆桌上,举着高脚杯喝着红酒的男子,他朝陈慧珠举了一下杯子,点了头,微微一笑。
  “这位先生真是大方,两万银元!现场还有高过于两万元的吗?两万元一次……两万元三次!好,这位先生拍得陈小姐的香吻,并且,陈小姐说先生为慈善事业慷慨解囊,再赠送一支舞。”
  陈慧珠朝他浅笑,谢他解围。
  一支舞曲,他轻搂着她的纤腰,跳着探戈,所有人为之瞩目,金童玉女,说的便是如此吧,她竟然还是没有认出他来,她轻声说:“我想问你,你是为了什么花两万个银元买这个吻?”
  他俊挺的脸,薄凉的嘴唇,有着迷人的上扬弧度,他说:“只是,不想那个老烟鬼,沾染你,弄脏了你。”
  她笑:“那么,你就不会弄脏吗?”
  “你觉得会吗?”
  他看着她笑,都有些醉了,她的笑总是用眼光在柔柔的笑着,一曲舞毕,他说:“这个吻,我今天就不要了,你先欠着,今天我喝了酒,不想熏着你。”
  望着他将西装搭在肩上,里面是一件浅灰色西装马甲,白衬衫上面有好闻的阳光味道,她盈盈一笑,说:“好的,欠着,不过,先说好,没有利息的!”
  章家暮雇了一辆黄包车将她送到静安路的一个公寓,他哼着曲子,走回了组织上为他租住的地方,他躺在床上,回忆着和她共舞的感觉,真好,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电话响了,连响了好几声他才听到,忙接了电话,是上级打来的,开口便是讨伐他:“好你个章家暮,你的组织纪律性还有没有!军部给了你最大的使用经费,你倒是好,花了两万个银元你去买了那个女特务的一个吻!”
  “报告上校,我扮乞丐,她不理我,我扮公子哥,她拒绝,这次我只有英雄救美,不过,还真是有收获,我查到了她的住址!”章家暮觉得自己还是有所收获的。
  “你要分清敌我双方,她很可能就是一个特务,是害死了我们一个连弟兄的特务头目,你可千万别对这个外表如花的特务迷惑了。”
  “是,请军部领导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给我们死去的兄弟一个告慰!”
  章家暮挂了电话,就拿着自己**到的陈慧珠的照片,仔细的端详,这样的女子,真的会是一个特务吗?但是接收到的电台讯号,特务确实是从百乐门后台发射过密报给日本军。
  章家暮仔细看着她的背景介绍,出生家庭不详,家庭背景不详,这些不详,就本身让她的嫌疑很大了。
  重要的是,百乐门的董事长石惊天最近和日本人领事馆的人走得很近,而百乐门在这个时候突然捧红一个来历不详的明星,这不得不让军部怀疑陈慧珠是日本军方安插的特务。
  (二)
  陈慧珠唱完歌,章家暮送着花来到了后台,一束百合,陈慧珠欣然收下,她答应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餐,陈师傅笑着对章家暮说:“章先生,你是我们陈小姐第一个送花接受的人,你可不要辜负了陈小姐。”
  章家暮笑着说:“其实我第一次送花给慧珠的时候,她也没有要,还丢了我的花。”
  “哦?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了。”陈慧珠笑问,对着镜子挽着髻。
  “你被群星捧月的,你当然就是不知道我的存在了,不过,现在你可不能在扔我的花了,再扔,我就收利息,我可是你的债主!”章家暮玩笑着说。
  她便是羞了,低头,披着一件红色苏格兰格子的大披肩,上面缀着半米长的流苏,她用簪子挽了一个髻,这个髻,却让章家暮吃惊了,这便是时下日本女人的流行发髻,她难道真的是日本特务?
  章家暮带着陈慧珠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想试探一下她,对于日本食物的喜好,陈慧珠说她最喜欢吃日本寿司,也会和好朋友一起自己做着吃,章家暮心里咯噔了一下,低头吃东西。
  他说:“你以后别去做舞女了,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想你只跳给我一个人看。”
  “那我吃什么,喝什么呢?”她故意转着手中的清酒杯说。
  “我养你啊!”他轻松的说着。
  她不作声,只是一个劲的吃着,就像是饿了好几天一样。
  他喝了一些日本清酒,很快便装出不胜酒力,醉醺醺的样子,陈慧珠扶着摇摇晃晃的章家暮,说:“你怎么喝点清酒也会醉呢,你住在哪里,我叫车送你回去。”
  章家暮摆摆手,作出想吐的样子,她也没有办法了,叫了一辆黄包车,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家里,这是正和他心意的,要了解这个女人是不是特务,那么就是要看她住的环境能不能搜到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很小女人的房间,收拾的精致而温暖,章家暮躺在床上,装睡,陈慧珠去了厨房冲醒酒的蜂蜜水。他迅速在房间任意的搜查了一下,并没有找到什么电台和情报发射装备,但是翻到了一个牛皮封面记事本。
  眼见陈慧珠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他忙翻回到床上,安稳地躺着,看着刚才翻乱的地方还没有整理,要是被她看见了就麻烦了。
  她扶起他的头,给他灌了蜂蜜水。旗袍领口若行若现的露出了她的美好,她说话呵出的的兰香般气体就在他耳边。
  蓦地,他伸手揽住了她,一只手摁住了她的头,嘴唇凑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她惊呆了,手中的杯子落了地,他霸道的吻缠绵着她,她有些迷惘,有些心动,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推开他。
  他开始只是想用吻来遮住她的目光,但是,不知道是真的清酒醉人,还是美人更醉人,他忘情了。
  旗袍被丢在了地上,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的歪倒在床边,他的白衬衫也落在了沙发靠垫上,一夜贪欢。他清醒了,看到身边正在睡梦中的女人,他明白了,自己真是混蛋,他忙穿好衣服,整理好东西,带走了那本记事本,连夜逃走。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抽烟抽到了天亮,最后想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发电报向军部交代,作为军人,他确实犯了错,违反了纪律。
  发完了电报,他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陈慧珠在夜半醒来的时候,早不见了身边的男人,她懂,这个男人当了逃兵,也许,他家里有着妻子在等待着他。她看到了地毯上的那一叠钱,她苦涩的笑笑,深明白,男人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也不过是把她们当妓女。
  陈慧珠从那以后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章家暮,她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想念起这个男人了,在后台会盼望着他抱着一束百合出现,她望穿秋水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他也没有坐在台下,总之,那一夜后,他失踪了。
  夜莺开始四处造谣,说陈慧珠是个日本人派来的特务,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消息,就是逢人便说,李曼倒是找夜莺理论几次,但是慧珠却不放心上。
  慧珠就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的想着他,她觉得自己再这样疯狂的念想下去,她一定会疯的,她找了不少关系,终于找到了他的住处,她心砰砰的乱跳,好紧张。
  她敲了下门,门没有锁,人好像刚出去。她望着这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却布满了各种仪器还有接收站,她好奇的走过去,随后拿起一张纸,上面是一个电报,如此写着:
  章兄:
  不过一个舞女,睡了就罢了,为抓到日本特务,需要牺牲的东西还很多,望君早日找到证据。
  她拿着这张纸,却觉得自己此时轻得比这张纸还轻,她退后了几步,手扶住了桌子,停了几秒,掩面夺门而逃。
  陈慧珠开始抽鸦片了,她白天就在烟馆里靠上一天,躺在榻上,夹着大烟管,烟雾缭绕,便是一天了,晚上登台,她原本靓丽光鲜的外面在变得日益憔悴。因为一个男人的欺骗,她彻底堕落了。
  她很快就抽光了积蓄,她甚至去求了那个对她窥视已久的烟草商老头,当和老头过了一夜,拿回了一烟袋的鸦片烟的时候,她抽到最后,哭的脸都扭曲了,那么的痛苦。
  她中了一个男人的毒,戒不掉,她只好让自己再吸上另一种毒——鸦片,她终于明白,爱入膏肓的情毒是比鸦片更难戒掉的毒。她没有办法,只好以毒攻毒。
  陈慧珠很想告诉他,为了戒掉你给我的毒瘾,我选择了另一种毒瘾。
  慧珠很快就从百乐门当红女星掉了下来,李曼爬了上去。
  这时,夜莺也不再谩骂慧珠了,转移到了李曼的身上,还同情起了慧珠,说:“慧珠,以前是我误会你了,原来这最坏的是李曼,你看看,她还是你的姐妹呢,都抢了你的饭碗。”
  慧珠笑笑,苍白的嘴唇,她变得更加虚弱了,她说:“不会的,李曼姐不是那种人,是我的身体不争气,我唱不起来了。”
  百乐门董事长看着昔日倾国倾城的佳人成了鸦片奴,也是很痛惜,花了大价钱包装的女星,怎么一下就堕落成了这个样子,没有办法,也只能给她一些配舞的活,挣点钱满足她的烟瘾。
  一天中午,陈慧珠走在街上,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喊了一句:“哟,这不是大明星陈慧珠小姐嘛,瞧她现在的德行!”
  “我呸!不要脸的,勾引我家男人!”
  “就是,打死这个狐狸精!打死她!”
  那些妇女一拥而上,将她摁倒在地上,拳打脚踢,都朝她的脸上踢,都恨不得将她的脸撕破相,她们的男人都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倾解万贯家财,现在慧珠这副模样,这些女人仇恨嫉妒的心里都上来了,全都打在她瘦弱的身上。
  有人撕开了她的旗袍,她的衣服被这群女人撕成了碎步,她傻了一般的抱着一块布在胸前,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长卷发也被绞断了落了一地。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她不但是个勾人家男人的妓女,她还是个日本派来的特务!是害我们中国人来着的!”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但是当时陈慧珠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人群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曾经爱慕她为她送了无数花篮的男人,此刻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因为这不仅会让他们的女人误会,搞不好还是叛国呢,没听到吗,这个女人是个日本特务。
  “我瞧着就是个日本特务,瞧她不要脸还梳个日本髻!咱们打死她!”
  她根本都不知道这个头发是什么日本髻,这是李曼姐教她梳的啊。
  她最后被打的缩成了一团,她抱住了紧可以遮住身体的一块布,她挥出一只手在空气中乱抓着,想挣扎,却只是无力的抓了一把空气而已。
  她从人群里,看到了他,他高高的就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她望着他一眼,便低下了头,不再挣扎,任人踢打咒骂着。
  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终于落了下来。
  章家暮握紧了拳头,几次想冲上去,都被身后的上校拉住了,上校说:“你要冷静,我们是安全局的,是抓特务的,你不要感情用事,你没看见老百姓都很恨特务吗?”
  “我说过,我一定会证明,还她清白。”
  “好,那就等你还了她清白,再找她。”
  章家暮被上校拉着离开了人群,他走的时候,特别的沉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亏欠一个女人,在她需要救的时候,他旁观后拂袖而去,她一定是恨死了他了。
  当他站在人群里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人群里,她是那么的美得像一个菩萨,而她的美,却全因他,土崩瓦解。
  (三)
  最后是李曼叫手下的人拉开了那些暴力的怨妇,李曼将她带上了车,陈慧珠的长发已经变成了短发,她满身的伤痕,衣不蔽体,她晕倒在李曼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了李曼的床上,李曼已经给她找过了医生,她感觉全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她支撑着坐了起来,李曼端来了一碗药。
  慧珠感激地说:“李曼姐,谢谢你救了我,他们都说我是特务,只有你站出来救了我,谢谢你。”
  “妹妹,我们是好姐妹,你有难,我怎么会不管不问,你先好好在我这里修养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压死人,我给你准备好了鸦片烟,你就抽抽烟,修养身体。”李曼关切的说。
  慧珠就这样的在李曼的家里住了下来。
  章家暮想搜集证据,抓到特务还陈慧珠一个清白的时候,上校怒气冲天的走了进来,将一个报告扔在了桌子上,说:
  “你看看,非要说那个陈慧珠不是特务,现在倒好,她所在的公寓近日有大量的电台发报记录,要不是你坚持阻止,我们早就一锅端了这个特务团伙了!”
  “不可能啊,我在她家里搜过,没有任何电台和卫星设备,一定是弄错了。”章家暮不相信。
  “那你自己看看,你看看这些数据!”
  章家暮不知道在这个环节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说如果陈慧珠真的是特务,现在她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是不可能在家中继续发报的,这明显是极危险的,可是,别人也不可能会在她家里发报的啊,毕竟一个电台制造出来的滴滴声是不小的,莫非,她真的是特务?
  过了几天,李曼主动提出要送慧珠回百乐门领舞,慧珠就回到了百乐门,她出门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了出来,但是每个月都会抽一个晚上,去那个老地方,然后再匆匆回来。
  十天后,日本军正式进入了上海,百乐门竟也有不少日本侨民和高级军官来寻乐子,夜莺很快便和日本人打成了一片,很多舞女也都投入了日本人的怀抱,李曼倒是没有,日本人似乎也不找李曼的麻烦。
  陈慧珠领完舞就匆匆的走,生怕和日本人有什么交集,她不再和夜莺说话,因为她觉得夜莺和日本人走的那么近,她愈是钦佩起李曼了,李曼对日本人是不理不睬的。
  中秋晚上,她领完了舞,心里还想着中秋节晚上,她买的那一大箱子月饼还等着要送去一个地方,她急着要走。一个喝的醉醺醺的日本士兵,指着她,说着生硬的中文:“你地!陪我!跳大和舞!快快地!”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爬上了抬,台下的日本兵都在哄笑着。
  陈慧珠躲闪着,想往后台跑,却被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日本兵拦腰抱住,她使劲的推打,却被两个日本兵丢来推去,两个日本兵叽里呱啦像是在争着她,她瞪着这两个小鬼子,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李曼在台后冷冷的抱怀观望着,身后搂着她的,是日本军官藤一京郎。
  夜莺跑上了台,扶着一个日本兵说:“我陪你们玩,她不懂事,脑子有问题,今晚我陪你们!”
  “滚开,我要她地!”两个日本兵说着就一起扛起陈慧珠,她心想,誓死也不能从了这些日本人,中国女人,凭什么让这些日本男人糟蹋,他不是一直都说她是特务吗?
  她要证明给他看,给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看,她不是特务!她伸脚用力踹在前面日本兵的头上,那个日本兵痛的捂住了头,松开了手,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台上。
  几个日本兵一下子就冲了上台,她冷笑,终于有机会,让他知道,她虽是卑贱的舞女,但是也有尊严,她不是特务,她很想问问他,那天在日本料理店,他说的要养她,是真的,还是骗她的。
  次日清晨,一个报童在街头喊着:“号外!号外!百乐门女星陈慧珠吞鸦片自杀!女星陈慧珠吞鸦片自杀!号外!”
  “给我一份报!”章家暮买了这份报纸,他看完就用报纸捂住了脸,先是痛哭了,这个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男人,像是失去了心里最柔软的一块。
  他哭完又笑了,他看着报纸上她的照片,她还是那么的美,他说:“我就知道,我爱上的女人,不会是特务,你是我的骄傲,我的妻。”
  章家暮后来看了被他遗忘的那本记事本,是她写的日记,他也才终于明白,这样的一个女子,因为战乱,为了养活一个孤儿院的孩子,甘愿做了舞女。章家暮想,这个时代根本都不配产生陈慧珠这样的女子,而他也不配拥有她。
  她错只错在看错了人,错把李曼当成好姐妹。
  而在一个孤儿院里,当修女们告诉这些孩子,报纸上死去的那个女人,就是一直收养着他们的爱心妈妈,她会在深夜里来给他们盖被子,给他们的枕头下藏零食,给他们叠好乱成一团的衣物的时候,这些孩子都哭了。
  外国jizhe写道:陈慧珠,一个百乐门的舞女,但是她用自己做舞女的钱,养活了因战乱成为孤儿的一百三十九个孩子,她不想让孩子们知道她是一个舞女,要保留住孩子们心中的美好,她会在深夜孩子们睡着的时候去看望孩子,这是一个时代的骄傲。
  她的墓志铭是章家暮亲手撰写的,上面写着:“陈慧珠,百乐门舞女,因拒绝与日本人陪舞,吞鸦片死于台上,她是一个孤女,却养活了一百三十九个孤儿,我敬慕她,我也愧对她,她是我章家暮的亡妻。
  尾声:经过章家暮和安全局的全力侦查和追捕,抓到了以李曼为守的日本特务团体,将这些特务一网打尽,而陈慧珠留下的那些孤儿,也由章家暮继续抚养,孩子们都亲切的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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