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心之萌动

   


[小小说]            心之萌动

    “老板娘，给碗小馄饨。”老人随手递过两个硬币。
    “钱就丢在盒子里吧，你先坐下来，我就给你下”老板娘阿英客气地招呼着客人。
    镇北的这家‘阿英馄饨店’在简溪镇晓有名气。富人穷汉、三教九流，到镇上来，都乐于来馄饨店坐坐，吃碗馄饨。汤鲜味美，坐下来歇息脚、聊聊天，打听个新闻，解渴、充饥两相宜，贪个经济又实惠，不无舒乐。生意不错。
    说到生意好，天时地利是一方面。馄饨店店面临街应市，正处小镇的热闹地段；东面排窗下简溪河上的水景尽收眼底，那南来北往的船只，那机声突突，那白帆点点。更主要的是，阿庆嫂式的老板娘阿英，八面玲珑，人长得也标致，热情待客、童叟无欺。再者，虽说本小利薄，她对客舍得，譬如加个味、添个汤的从不计较。
    本文开头的老人，就是她的老客。
    “老人家，够饱不？再给你加点油料汤。”随着话音把半勺馄饨边角料汤倒入老人碗里。
    “谢，谢谢。你真是菩萨心好人。次次都对我照顾。”老人显得很感激。
    老人与她非亲非故，只是镇上沿街讨要的乞丐。老人六十开外，住在镇东的附市桥，无儿无女，是个五保户。离镇三里路，早出晚归，在镇上转悠度日。
    开始，老人只是乞讨些边角料汤喝。后来，用讨要来的硬币买。
    “人家四元一碗，给你半价，二元就行了。钱自己丢在盒子里好了。”阿英动了恻隐之心，一开始就定了‘规矩’。
    记得一个礼拜天，阿英上五年级的独生女昊芳到店里帮忙。
    老人照例在中午稍后时分来买碗小馄饨吃。昊芳接过老人的钱就喊道，“妈，不对，老叫花子的钱是假的。”
    “嚷嚷什么？你怎么称呼客人哪？把钱放到盒子里去。”妈妈声色俱厉。
    “妈，你？”
    “别说了。”
    “那我复习功课去了。”女儿似乎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冤屈地说。
    那天晚上打烊后，她对女儿说，：“昊昊，妈妈今天态度不好，有些错怪你了，对不起啊。其实，妈妈早就知道了。其中有时有的不是一元硬币，是一枚游戏币。不过，树树要皮，人人要脸，乞丐也是有尊严的，当众揭穿，多不合适；再说，他的钱都是要来的，乖女儿，你能理解妈妈吗？就权当妈妈尊老做善事好吗？人的一生，谁都有无奈无助的时候，能帮一点就帮一点，我们心里面也有一份自在和快乐啊。”
    “妈妈，你说的对，你真是我的好妈妈。”妈妈似乎在她的心目中高大了许多。“老师也这么说，‘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
    母女俩四目相对，相拥而笑，笑声朗朗，很甜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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