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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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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0 11:16: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这儿以前就有过先例,很出名的一个案子,我们这里过去一个挺红的“花魁”,听说在自己家被人杀了,案子到现在都没破。
我跟西子住在一起,我们合租了一个小屋,环境一般。她因为打工的关系,不能住在学校的宿舍。而我也乐得有人跟我分担房费,这样我就能多攒点钱。我一直琢磨着赚够了,我就不干了,回老家开个小店。
这房子冬天供暖不足,有点冷,好在房费比别的地儿实惠些,交通也还算方便。
西子身子一直挺弱,那天晚上受了点惊吓,屋子又冷,回家后就感冒了。我让她吃了药,给她灌了个热水袋,就让她躺下了。
她脱衣服的时候,我看到她乳房和脖子上有好几个牙印,又红又紫。
我当时真想掉眼泪,不单为她,那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哀。有钱人干什么都行,西子一直本本分分,却要被人这样糟践。
西子那天晚上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们两个就凑在一个被窝里说话。
我跟她说:“这个工作你别干了,不适合你,找点别的活吧。”
她叹着气告诉我,她做过很多工作,发传单,到酒吧买啤酒,还在别的学校做过人体模特,但是收入都不多,还不稳定,有时候连买画具的钱都不够。她如果欠学校学费,学校就不会发毕业证给她,毕不了业,她就没法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她不是不知道在这里打工有危险,可是她没办法,而且她也是想着这里的牌子响,有身份的客人多少会规矩些,算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
我对她说:“有钱人欺负人是不分地点的,尤其是像咱们这样的人。死了都没人惦记,他们就更不拿咱们当回事了。你今天躲过去了,算你运气好,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你怎么办?”
我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老家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死了之后,亲戚都不靠边,我是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而她的命比我还苦,她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她爸爸特别不正经,天天出去风流。后来脑出血也死了,她被送到亲戚家。亲戚供她读书到高中毕业,她刚考上大学就不管她了,让她一个人在京城漂着,自己想办法赚学费和生活费,日子过得一直很艰难。
她当时一脸为难,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要么这样吧,我去求求经理,看他能不能给你换个楼层,小费赚得少点,也比每天提心吊胆的强。”
她搂着我就哭了:“小如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等我毕了业,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当时心里真的挺感动,特感动那种,感觉自己就像有个妹妹一样。
我们都是浮萍一样的女人,活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依靠,除了彼此照应,我们还剩什么呢?
后来我去求经理,当时在他办公室,他叼着烟卷相当牛B地看着我说:“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这人员都是固定好的,今天你换,明天她换,那不都乱套了,我照顾得过来吗?”
我只有舔着脸求他,“哥,你就照顾照顾她吧,怪可怜的。”
他看着我乐了:“你干什么这么护着她?你们不会是搞那个吧?”
他说的搞那个,就是拉拉。我当时真想骂他,但是我不能,又死皮赖脸的求了一阵,把我这辈子学会的奉承话都用上了。
他最后终于松口了,吐着烟圈说:“其实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怎么表现了。”接着就用一双老鼠眼瞄我的胸口。
当时就明白了,这种事在这儿太正常不过了。小姐想要坐好台,基本都要让经理免费玩一次。但是我没想到,这种事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到我头上。
我那天穿的是一条挂脖的短裙,里面没穿内衣,解开带子就能把上半身露出来。我把手伸到脖子后面解带子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面空空的真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我是在街上遇见乞丐,都不会给一分钱的那种人。可我当时就是那么做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一时冲动,被热血冲昏头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不觉得骄傲,也不觉得可耻。
我已经这样了,多一次少一次,无所谓了。但是西子不一样,我真的想帮帮她。他当时不想戴套,想直接那么进去,说那样爽。我说:“你要是不戴套,那我就不干了。”说真的,他小姐玩太多了,我担心他有病。
他看我那么坚决,最后还是戴上了。他先在我胸前折腾了一阵,用手捏,用舌头舔,弄出的声音跟猪啃食似的。
我一直没什么感觉,前后搞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搂着我就射了。我从他办公桌上下来,拉上内裤,系好裙子,整了整头发。忽然觉得有些冷,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用面巾纸擦了擦手,一边提裤子一边挺满意地说:“到底是‘坐’的,比‘躺’的紧多了,就是反应差点。你是不是跟女人搞多了,对男人都没感觉了?”
MD!我当时真想抽他。、
【今天上来看到好多留言,真的很惊讶,感谢那些好心人士的关心,也回答一下几位朋友的质疑。
首先说贫困生贷款,这个听西子说,她的确申请过,但是据说申请的人很多,而且门槛很高,不是每一个贫困生都能申请到。而且因为还款率太低,银行已经开始限制学校助学贷款的额度,我是听她说的,大致是这个意思,具体如何就不了解了。
其实除了助学贷款,还有贫困生补助,这个西子是有的,但是听说每年只有一两千千元,在北京这个地方,够干什么呢?
就这一次吧,不想再回应这些不着边际的质疑了。就像我说的,大家就当一个故事听吧。这样我还轻松些。
其实今天一直很犹豫,再想自己还要不要接着写。我很想倾诉,因为一个人憋着太难受。
但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我有点犹豫不决。
但是还是想写出来,说出来,我就轻松了,就可以面对我接下来的人生。
喜欢的,就请接着看吧,不喜欢的,就请离开。
我从不觉得自己值得同情,有时候自己都鄙视自己。
所以,不奢求大家的同情,只想倾诉,仅此而已。】
在那件事发生大概一个星期吧,我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又被那个祖宗点坐台,这次没有南。
我那天故意坐得离祖宗很远,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总之我很害怕,怕他找我麻烦。整个晚上我都装鹌鹑,陪的那个男人穿得非常体面,还算规矩,让我陪他喝酒聊天,偶尔摸摸大腿,没做太过分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要走了,那个男人很大方,给了一千小费,然后问我愿不愿意晚上陪陪他,我说,我不出台,他也没勉强,总之挺绅士的。
我刚松了一口气,想站起来走人,谁知道那个祖宗忽然冲着我说:“喂,你先别走!”
我不敢动,又坐了回去。我以为他是要问我西子的事,心里挺害怕的,就怕他不放过她。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要我出台,一个字都没提她。
我当时有点发蒙,我不知道他是没认出我来,还是根本就没拿上次的事当回事。心里又气又怕,又不敢得罪他,当时就想,出就出吧,就当被鬼压了。
他没带我去酒店,去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别墅区,在定泗路,靠着温榆河。我当时都傻眼了,以前就听说这里住的都是海外华侨和名流政要,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不过天黑,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别墅里面装修得特豪华,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家,顶多算一“行馆”,想想也是,谁会把妓女带回家?
进了卧室,他就让我去洗澡,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拉领带。我进了浴室,当时特别害怕,虽然我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但我还是害怕,总是担心他是个变态,弄出些让人受不了的花样。
我越想越怕,洗完了澡都不敢出去,又怕惹火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他已经脱掉了上衣,看到我出来,就让我去床上躺着。
我不敢言语,床很大,我躺在上面感觉很冷。虽然我坐台的时间不算太短,但是出台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
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刚成年,还没来现在的场子,一个客人花了五千块就买走了我的初夜,血流得不多,我却疼得呼天抢地。
从那之后就不想再干了,总觉得自己心里有点阴影,所以客人给多少钱我都不出台,除非遇上特牛B,又非要我出台的客人,那就没办法了。
今天实在没办法,他这样的人我惹不起。
他脱掉裤子就上了床,让我把双腿张开。我当时有点蒙,我以为他会先让我用嘴或者是手伺候他,一般的客人都喜欢这样,很少这样硬邦邦直接办事的。
房间里的灯很亮,我当时感觉特别屈辱。但还是乖乖的张开腿,他戴上套子压上来就长驱直入,什么前戏都没做。
我疼得一激灵,他那个东西特别粗,涨得小肚子都疼。男人总以为女人那个地方伸缩力很强,多粗的都能容得下。其实不是这样,如果没有前戏,那里就没有体液润滑,进去的时候就特别疼,又涩又疼,还特别容易撕裂。
他那天喝了很多酒,仗着酒劲儿发狠干我,好像我不是妈生的。我不敢喊疼,又怕他嫌我没反应就搂着他,依依呀呀的装兴奋。
可能是年轻力壮的关系,他精力特别旺盛,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没射。
最后他让我转过去,趴在床上,很屈辱的姿势,然后抓住我的腰又从后面干起来。据说很多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姿势,有驾驭和凌虐的快感。
他终于射出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小腿有点抽筋,下边火辣辣的疼。
他推开我,把套子摘下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就进了浴室。我躺在床上好半天,才坐起来。拿床头的餐巾纸擦了擦自己,就开始找衣服穿。
没有人会留妓女过夜,我有自知之明。
我穿衣服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哆嗦,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吓的。
我穿好衣服的时候,他也洗完了,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从柜子里拿出两叠钞票扔给我。我又懵了,这一叠应该是一万,两叠就是两万。他虽然有钱,可不会这么大方吧?
接着他就说:“一万给你,另外一万给那天你替她求情那个服务生,打了她一个耳光,就当药费吧。”
我当时就明白了,这个王八蛋根本什么都记得。可是他脸上的表情竟然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很坦然,很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把男人看得够坏够无耻了,可是这一刻我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着那多出来的一叠钱,不知道拿还是不拿。这钱虽然不太多,却能解决她不少问题。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有点不耐烦地说:“拿着钱滚吧,还想在这儿呆一辈子啊?”
钱跟尊严,到底应该选择哪一样?大多数时候,我没资格考虑这个问题。
我拿起那两叠钞票放进自己的包里,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老板。”转身就想走。
他又叫住我,“等一会儿,电话给我留一个。”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
“电话,你的手机号,听不懂?”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似的。
我当然明白他是要我的手机号,可是我不明白,他要我的手机号干什么?但我没敢问,用便签纸乖乖给他写下来,我才逃出那个冷得让人发抖的地方。
出门之后被风一吹,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哆嗦。脑袋热热的,好像做梦一样,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过是一场梦。
我出了别墅区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看到明晃晃的路灯,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随手招停,然后上了车就直接回家了。
现在回想起那一夜的经历,我都觉得冷,从骨头里冷出来。虽然他没做什么变态的事,但是那种轻蔑,那种不屑一顾,那种狠劲,还有他提起西子,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真的很让人受不了,甚至有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都说既然做了婊子,就别想立牌坊。但是妓女也是人,我们不偷不抢,比起那些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耀武扬威的官员们,那些仗着老子有钱有权就欺负人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我们谁更贱?
我后来把两万块钱都给西子了,服务生收入有限,她念的学校又很烧钱,她一直挺缺钱。别问我为什么,当时就是想这么做。总觉得这钱自己拿着不踏实,其实钱也没有多少。
我让她留一部分做学费,留一部分买画具,剩下的给自己买点吃的,穿的。
她平时花钱很省,吃东西也很省,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在动物园那边淘来的,吃饭常常是一碗方便面,或者炸酱面就把自己打发了。
开始她怎么都不肯要,我跟她说,就当我借你的好了,等你毕业就还给我。
西子拿着钱眼睛都红了,说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以后她一定要报答我。
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那么帮她,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我当然有,就是希望以后自己有难的时候,有个人也能帮一帮我。如果哪一天,我在这个世界上忽然消失了,有个人会为我担心,会为我着急。起码能帮我报警,让警察知道少了我这么一号人。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我都敢托付。在风月场上混得久了,我基本上就不相信一切活的东西。
就拿场子里的这些小姐说吧,我们每天伺候男人,被男人欺负,自己也在勾心斗角,有时候甚至斗得你死活我。
妈咪拿我们当摇钱树,经理当我们是他后院养的鸡,除了几个头牌他们不敢欺负,其余的小姐要想在这好好混下去,都得被他们扒层皮。你要是不孝敬他们,不服从他们,他们就能合起火来,往死里整你,常常是杀人不见血。
就算你不出错,但是如果碰上狠点的妈咪,你自己又不太聪明的话,一样中招。
过去曾经有个小姐,就吃过这样的亏。她当时急着用钱,她的妈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台巴子给她。她陪了那个人去了一趟海南,玩了半个月,赚了大概十万元。结果回来后一次体检发现,她HIV检验呈阳性。
她当时就傻了,这才知道自己被妈咪卖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挺庆幸,一,我没遇见这样的妈咪。二、我知道攒钱,不会为了钱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在这个圈子里,我不算最聪明的,也不是最笨的。我懂得如何在最差的情况下保护自己,懂得凡事给自己留退路,懂得应酬各种各样的男人,懂得不过分坚持自己的原则,最重要的是,我会看人。
西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有良心,讲义气。所以我在她身上的一切投入都是值得的。而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了这一点。
只是我没想到,我今天得到的一切,竟是用她的命换回来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恶俗,真的,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更像是一个陷阱。
但是实际上,这样的事在我们那儿还真是不少。
混过夜场的女人,能不能嫁给钻石王老五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也没遇见过。
但是,被包养的却的真有不少。
只是,我真的真的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西子身上。
而且是那样残忍的方式。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当时特傻B,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那事过了一个月之后,有一天我下午逛街回来。
看到一辆轿车停在我们家楼下,有两个人站在车旁边说话,竟然是西子和南。
南好像在跟她说什么,她一直低着头,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南就离开了。
我回到家就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一起回来了?”
西子这才告诉我,其实他已经去学校找她好几次了,每次都只是请她吃饭,很温和,也很规矩。她开始也觉得不妥,就拒绝了几次,谁知道他竟然越挫越勇。因为他救过她,她不好一直拒绝他。加上考虑到他的身份,她也不敢得罪他,所以今天就跟他吃了一顿饭。
我有点担心的问:“他就是请你吃饭?没提其他要求?”
西子摇摇头,可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其实她也担心。西子很怕同学知道她在夜总会工作,怕大家瞧不起她。
可我更担心,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一个男人,尤其是像南这样的男人,不会毫无目的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刚开始一切都挺正常,南每隔三两天就去找西子,然后带她出去吃饭,接着就送她回家,对她的态度普普通通,没做任何过分的事。有时会送她一些小礼物,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很精致,价钱又不太贵,让人没法拒绝。
坦白说,当时我还真有点羡慕她,甚至有点嫉妒她,有种她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
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不担心她了。还是一样,晚上上班,白天睡觉,睡够了就爬起来吃饭,有时候去逛逛街,上上网,混到晚上接着去上班。
我是一个没有目标的女人,日子是过一天算一天。
我很少去想未来会怎么样,只想每天怎么能在那些男人身上多赚些小费,还能少让他们揩些油。
我虽然不出台,但是好在会办事,会看客人眼色,更重要的是,我会装,懂得根据客人的喜好扮演各种角色。
有一次有个50多岁挺着啤酒肚的客人,说我长得特别像他的女儿,尤其是笑的时候,我搂着他的脖子喊老爸,哄得他乐呵呵的。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捏我的胸,掐我的大腿。
在这个场子呆久了,就知道所谓的“京城四少”算个屁。不过是几个被老百姓拿来娱乐的暴发户二世祖,以为顶了“富二代”的光环,泡了几个女明星搞些绯闻就有多了不起。
真正的名流公子,特牛的阶层,都有自己交往的小圈子,一般人进不去,更别说让老百姓拿自己床上那点烂事嚼舌根。
就像南和祖宗,谁敢拿他们说事?记者也好,警察也好,都知道什么叫做特权,什么叫规避。
当然,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其实 “富二代”不可恨,人家不偷不抢,就是命比你好。
但是没啥本事又喜欢出来装B的“富二代”,那就是相当的可恨。
那样的来场子里玩,基本上就是我们小姐的肥羊,姐妹们一个个软刀子磨得那叫一个快!一个包厢下来,光酒水的提成就赚得荷包鼓鼓的,他们呼来喝去,感觉自己特有面子,却不知道我们都在背后骂他们傻B。他们瞧不起我们,我们一样瞧不起他们。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让人难受,却让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有就是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总之忽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而就是那场变故,改变了西子的一生。
我记得那天是周四,西子没来上班,她头一次旷工。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也没往心里去。可是等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西子竟然还没回来。
我发觉有点不对了,就打她的手机,可怎么都打不通,手机一直关机。我心里更慌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也不踏实。大约七八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西子打来的,就赶紧接起来,冲着手机就喊:“西子,你在哪儿呢?怎么一夜没回来啊?你都快急死我了。”
谁知道讲电话的竟然是个男的,“小如吗?西子在我儿,你过来看看她吧。”
我当时就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你谁啊?西子怎么在你那儿?”
他说了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出事了。
我按着他说的地址,赶到一个别墅区,付钱的时候,司机还跟我扯皮,“这别墅区够牛的啊,您家住这儿?”
我当时特别着急,只顾低头翻钱包,点头说:“是……啊,不是,我一个朋友住这儿。”
他马上流露出不屑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朋友这么有钱,你怎么穿得这么寒酸?
大爷的!这年头,人的眼睛怎么都跟明镜似的,连个出租车司机都狗眼看人低,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交钱下车,按门铃的时候,气就消了。想想有什么好气的,我自己不也是那个德行?
见到南的时候,他正在客厅坐着抽烟,一副深沉样。我看到他脸上有三道抓痕,平行的,很细,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我心里发慌,可还抱着一丝幻想。
南看到我来了,叹了口气说:“小如,西子在卧室里,你帮我劝劝她吧。”
幻想碎了!
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情景,我噔噔地跑上楼,傻呼呼地站在门口,我的心跳得飞快,可我不敢进去,就像前面有一张血盆大口等着我。
我深吸几口气,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等我推开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屋子里就像一个犯罪现场,床上一大滩血,西子身上什么都没穿,头发乱得像女鬼,弓着身子缩在床角,手里还握着一块碎玻璃。
我冲过去,夺下她手里的东西,吓得说不出话来。而西子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光着身子扑进我怀里,边哭边说:“小如姐,你总算来了,你快带我回家吧……”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就是很努力很努力地想做好一件事情,想保护一样东西,结果却发现,原来这个世上不是你肯努力就一定会做好,不是你想保护谁她就一定不会受到伤害。
那是一种绝望,无力的绝望。
西子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抽抽噎噎地跟我说,南昨天晚上假装喝醉了,连哄带骗把她弄到这里,刚进屋就原形毕露了。她开始拼命挣扎,可是他力气太大了。她疼得死去活来,又哭又闹地求他,可是他不但不管她,还变着花样折腾她。她当时死的心都有了,最后连哭都没力气了,只想着快点熬过去。可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折腾了她一夜,竟然还不让她走。
西子又气又恨,摔碎了台灯,捡了一片碎玻璃就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他要是再不让她走,她就死在这儿。
南有点害怕了,又不想就这么放西子回去,就拿着她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西子说完搂着我又哭起来,嘴里一直说害怕,让我带她回家。可是我知道,南让我来,就是不想让她回去。
我是个胆小的女人,真的,就算曾经有过那么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也早被现实磨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心里竟然涌出了一种类似勇敢的东西。
我说:“别怕,西子,咱们回家。”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都是历历在目,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很多人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不公平的事,不相信,有钱人会强暴女大学生。
但是,我想对你们说的是,阳光下的一切都很美好,可是阳光的背后有无数的暗影。
我们就是活在暗影中的女人,比起其他那些混迹夜场的女人,西子是不幸的,或者说,她去错了地方。
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我很难过,抱歉,各位,今天不想说了。
还是那句话,就当一个故事看吧,这样我们都好。
我就当一个故事讲吧,这样我会更从容些。
那些善良的人们,谢谢你们给我和西子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祝愿你们幸福。】
那天西子真的很惨,内裤被南撕坏了,凑合一下还能穿。胸罩带子的接头断了,没法穿了。我找到她的裙子,让她直接套上,然后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她手上的口子不是特别深,我拿条手绢给她包了一下,西子这时才觉出疼来。
我扶着她走出那间可怕的卧室,扶着她下楼,看到坐在外面的南,他很深沉地看着我们。我感到西子在发抖,从骨子里冷出来的发抖。
我也在发抖,气得发抖,可是我的声音却特别的镇定,我对南说:“西子的手受了伤,我们现在要去医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南看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说:“那就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女人总归不方便。”
西子握着我的手筛糠似的,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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