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厨子戏子痞子》：它像吴莫愁一样“美”

（背背山/文）从去年年末到现在，内地的电影市场看上去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趋势——《西游》、《泰囧》双双过了十二亿，《十二生肖》卖了八亿五，现在《北京遇上西雅图》也轻松突破4亿大关，银幕数增多+同期好莱坞电影冲击度不够+电影本身质量不错，一切的因素混合到一起发酵出了一片高票房。在这春暖花开的大好形势下，就连“第六代导演”出身的管虎，也不再跟自己拧巴，捧出的新作《厨子戏子痞子》（以下简称《厨戏痞》），上映至今已经拿下了2亿的票房，而据片方工作人员透露，加上宣发费用，本片成本估计在2500—3000万左右，如此看来，《厨戏痞》的钱是真没少赚，不过，它的面子赚到了么？
　　对于普通观众而言，《厨戏痞》中刘烨、黄渤、张涵予这三张脸往哪里一摆，光看他们仨耍帅、卖萌、搞怪，估计就足以值回票价了。而电影又将舞台设置在抗战时期的北平，三位男星加上管太太梁静组成的“精英四人帮”为了从日军手里夺取治疗瘟疫解药而极尽装疯卖傻之能事，扯开身段唱起来这么一场大戏，从题材和设定上看也足够讨巧。虽然片中主要场景多发生在室内，但空间感营造的也不错，视觉上并不乏味，观赏起来颇具快感。如果你不较真，还真的会在电影院里嗨起来呢！
　　只是，并非人人都认同这是一部优秀的作品。
　　原因何在？参考了豆瓣、时光网以及微博上网友们的影评，相关的差评都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厨戏痞》全篇洋溢着叫人无法忽视的“扯淡感”：“四人帮”看似装傻充愣实则都是抗日精英的人物设定是“扯淡”、神似《抗日奇侠传》的气质是“扯淡”、起承转合间靠巧合来立大功的转折是“扯淡”、几百个鬼子攻不下来一个日料馆子是“扯淡”、破密码解配方犹如开了金手指般神速更是“扯淡”！特别是最后结尾营造出来的“伪纪录片”气质让不少纯洁的观众惊呼“什么？历史上居然真有这样的人啊！”，然而当被揭开这一切又是导演耍的把戏时，知道“真相”的群众眼泪掉下来，怒而转斥：“丫还真把淡扯到天上去了！”
　　对于这些观众来说，《厨戏痞》就好像是一场春晚的小品，前面堆砌段子，后面铆劲煽主旋律，你山寨你拼凑，你把“抗日题材”真当成了一个大筐，古今中外啥都往里装，最后还给自家立了个牌坊号称是“情怀”，散场时，他们大概心中只回荡着《厨戏痞》中的这句台词：“真是一群精神病！”
　　只是咱们不要忽略，电影本身，就是一门“扯淡”的艺术。
　　看惯了电视剧的中国观众早就习惯了平顺铺陈的熟悉方式，不少人走进电影院后最期待的就是能见到一个好故事，若是有若干“金句”台词冒出来则更妙。然而大银幕上的辗转腾挪都要在90分钟到120分钟之内解决战斗，更不会配备遥控器供大家在看过几十分钟后换个频道去看点别的。而一部好电影就是需要用层出不穷的花样，把观众牢牢的钉在座位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拖进去认同主创们营造出来的世界观。而《厨戏痞》恰恰是打破了单一的电视剧化叙述模式，用“戏中戏”与“碎片化”的非线性手法，将管虎的那点子恶趣味抖搂了个遍，更早早的就告诉大家，“我们就是要把这场戏里往过里演”！即便前二十分钟“四人帮”的cosplay雷到离谱，但越往后，回归到熟悉的正剧风格表演法的他们却把耍帅这件事情发挥到了极致，反而让人看到了一种经常出现在昆汀＆＃8226;塔伦蒂诺的电影中常见的“又无耻又有型”的劲儿。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在用一种不合理去解释另一个不合理，但那种一本正经的态度却总会自圆其说，“忽悠”得大家去信以为真，以为曾经真有这么一群“燕京学霸”扯掉过鬼子的裤衩，解救北平百姓于瘟疫之中后又深藏了功与名。这就好比变魔术，它摆明了是在存心骗人，但倘若效果炫目又拉风，便叫做奇迹的发生。
　　好莱坞的漫画英雄片里有的是“篡改历史”、“超能英雄解救了全宇宙”的戏码，《厨戏痞》里调戏一下虚构的历史，用“神奇四侠”去“大破瘟疫危机”，又有何妨呢？
　　每部电影都和人一样，拥有着各自的气质，而《厨戏痞》就好似是给此片唱了主题曲的吴莫愁小姐，TA非主流但绝不**；TA挑战极限但绝非没有底线；TA风格怪异叫人消受不了，但却杀出了重围杜绝千人一面；TA是肆无忌惮的破坏王，但却坦坦荡荡摆明了就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TA土洋结合拼贴各种标签，但也自成一派混搭出新路线。TA美与不美都在观众一念之间，就看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打开它去看。若是没有被粗制滥造的“荧屏抗日雷剧潮”影响，放下先入为主的观念，说不定你还能觉得，高概念化的《厨戏痞》，玩闹中也给人带来了独特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