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自白

  我为什么留在这里
留在秋天的枝头上 了望丛林
那些在夏天的夜晚 脆声歌唱过的树叶
那些在树叶的缝隙里 追逐月光的青果
我为什么   
再见不到 你的踪影

是谁打破群山的寂静
让这川流的行走 践踏大地的呼吸
是谁撕开雾霭的清冽
让这浓郁的俗香 混淆丛林的芬芳

我是如此厌恶 厌恶这满地虔诚的枯落
匍匐着祈祷  祈祷来年丰盛 硕果繁华
我更厌恶 厌恶这熙来攘往的商旅
饮马枯竭  一条碎石青绦的溪流
那些饱满的鲜果 雀跃着期待
期待采摘 期待被精心装裹
期待去山那边 应和欢快的笑声
被幸福地叫卖

可我 我为什么留在这里
留在秋天的枝头上 了望丛林
我期待什么

我期待——风过得猛烈
猛烈地将我摇晃
我请求
请求它将我吹垮
吹垮我紧紧抓握枝头的
最后一丝坚强
让我重重地坠落

我宁愿重重地坠落 脑浆迸裂
我也不愿独自挂在秋天
在一棵树上 展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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