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古兰亭

  ◆墨迹

她们等不到一朵花开
她们沉默，墨迹有着美人的香味
她们试图像蝌蚪那样在水里游玩
石壁不及纸张浪漫
观望者想起死亡的马
骨头散了一地，尾巴在风里猛长
没有删除败笔的可能
丢失了自己的旗帜，“我的心比我走得更快”
再走下去也到不了他们的痛
这些灌上水泥的空心竹
毫无思想，有点像
被世人仰慕以后剩下的部分

◆陷阱

这些年灌木丛没有长高
眼前的丧乱不会迟缓春天的衰老
谁都想穿过那年绿色的窗台
做一株兰花
不尝苦胆就笑傲江湖

瓦檐越多，秘密越不可告人
该喂毒的时候，夕阳提前下山
隐秘在人群中的贼子
摘去那年的花朵，笑谈兰亭啊，兰亭
画里没酒，老生不叫羲之

墙上有人影，比一棵古树还要陌生
想运笔墨必先饮酒
生死在纸上，一走千万年

◆兰亭序

孔子是对的
书中的人不缺乏孤独
羲之坐在草席上，溪水属于海棠花
和他一起放浪的人
我怀疑至今还活在人世
他们一起在风里飞
或在廊亭，或在瓦檐，，丝竹抚琴
流水不是那年的流水
一团墨在哭
一个过客对此不知所措
石缝冒酒花，生死无常
“字”和风，谁可以更疯狂
我不知道
我没见过王羲之

◆碑文和壁虎

不是每个人都能错开迎面的雨丝
下一个迷路的应该是我
碑文陷在鲜花里
难以想象春天
在死亡面前艰难转身的样子

也许他们只是天空爬行的蛇
一切的背景都是虚构
纸张在体内，风声在路上
路过的人
身披黑色的光

我知道
我必须是那只静默的壁虎
背负雨水的沉重
这些石块迟早成灰
我的皮肉和历史扯不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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