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只看该作者 · 发表于 2013-6-22 10:21:17

（以下文字记录于2010年的年初一。年三十晚上，下了一场。） 今年一直都没有下雪，老天一定觉得：这怎么像完整的一年呢？于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人们发现，大地被银装素裹，世界一片洁白。贴了瑞雪兆丰年之类春联的人家一定格外喜气-------不过，也未必呢。现在过年的滋味儿已经淡得只剩下稀疏几声鞭炮响了，生活如此甜美，喜气都分摊在平常日子里了，谁还在意过年这点喜气呢？ 站在窗前，凝望屋顶洁白的雪，小区里像往常一样寂静。 记忆里小时候的过年，永远是值得我拿来向儿子炫耀的事。 那个时候，过年可不只是大年初一的事儿。离过年还有一百多天的时候吧，我们小孩子家就开始向大人打听过年的日子了。得知还有一百多天，我们一点也不失望，开始储蓄对于过年的期盼。这期盼一天浓似一天，不屈不挠，丝毫不体谅大人们对于过年的忧虑：孩子们的新衣还没着落呢------唉，日子不管怎么苦，总不能扫了孩子们过年的兴；借了张家李家的钱年前是一定要还清的，那么，置办年货的钱又要到哪里想办法呢？大人们对于过年，总是在不得已的喜庆中夹带着几分忧虑。而孩子们的期盼就像滚雪球一般，与日俱增，直到有一天，大人果真把裁缝请进家，给孩子们挨着个儿量尺寸的时候，过年，在孩子们心中忽然就变得指日可待了。这时候，家家户户就开始忙碌起来，原本只顾着在外面撒野的孩子们，只要大人一声唤：“快回来做事，要过年了，忙呢。”便格外乖巧地回到家里来，任由大人吩咐着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 过年，家家户户要做的事很多，而且都是大事，磨豆腐啦，蒸馒头啦，蒸山芋粉啦，杀猪啦……这些必备的大件年货都是老早就打算着的，不用花钱去买。大人忙得团团转，孩子们跟前跟后，乐得抢先打牙祭。 每件年事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邻近几个村上，必有一村会有一家豆腐坊，早很多天就要去打听，然后排队，快轮到磨了，定有人捎来口信。这时，妈妈或爸爸就会挑着担吱吱呀呀前往。担子的一头是事先一、两天浸泡好的大半桶豆子，另一头是捆得结结实实的一大捆豆枝或麦草，外加一个暖水瓶。（豆枝和麦草是烧豆浆要用的，这是最好的烧料，比起稻草来更容易起火，而且不易在灶堂积灰。人们总是要多带一些，用不完，就留在豆腐坊里，随便其他人用）只要大人一去做豆腐，孩子们小小的心里就又悄悄添了一项喜事。大半天功夫，爸爸或妈妈终于回来了，依然是吱吱呀呀的一担，原先浸泡在水里的豆子变成了豆腐，扁担头上挂着的暖壶里，装着的就是孩子们那一整天的期盼。放下担子，爸爸或妈妈朗声地喊：“孩子们，拿碗来！”孩子们蹦跳着各自手里拿着一只碗，大人就会从暖壶里倒出雪白的热腾腾的豆腐花来，每人大半碗，倒一点酱油，放一点葱沫，香味扑鼻而来，挖一勺放进嘴里，滑润润，软乎乎，入口即化，那个滋味可真叫美啊！现如今，想起那时豆腐花的味道来，也去早餐摊上吃豆腐花，却绝没有那种美味了。 杀猪，那场面有点血腥，我们女孩子家自然不敢去看。只远远地看着男孩子在近前挥舞着手又蹦又跳，扯破嗓子模仿着猪叫，拿着猪尿泡吹得滚圆滚圆当气球玩。蒸山芋粉是细工活，技术活，程序太多，又不能即时得到吃的，所以孩子们一般不去凑这个热闹，尽由大人们像磨豆腐一样一忙一整天，只待到回来吃一顿味美得可以和红烧肉媲美的红烧山芋粉块。 这些大项的年事中，最值得孩子们期待的是蒸馒头。这事一般都是几家人合起来一起做。早一天忙着剁馅拌面粉并让面粉适时发酵。第二天要正式蒸馒头了，小孩子总要被指派着坐在灶边烧火，一笼又一笼，一烧就要老半天。身在灶边坐着，心是断断坐不住的。当馒头熟了，满屋子缭绕着热腾腾的香气时，小伙夫便站起身，从灶后转到灶前来，扒着锅沿，眼巴巴地等着大人来起笼。起了笼，只见原先瘦小干瘪的面疙瘩一下子变成了白白胖胖的包子，在腾腾的热气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蒸熟的馒头一倒在桌子上，黑乎乎的小手就迫不及待地伸了去，抓起一只，咬上一口，松软，喷香，甭提有多好吃了！就这样，上一笼，吃一只，直到小肚子撑得鼓鼓，实在吃不下了，才肯罢休。 这些过年的大事都是主妇主男们承担了去，年纪大的爷爷们插不上手，便兴致勃勃地给孙子孙女扎起大风筝来。风筝造型没有太多的讲究，绝没有现在的风筝这么色彩鲜艳姿态各异，只用竹条编成方桌大的六边形，中间再衬几根竹条以固定形状，然后用塑料薄膜糊好，最后在每个角垂下几根细绳用以装饰，再讲究一点儿的，在风筝的尾巴上一边挂一只空葫芦。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省事，且不说劈篾条以及把那风筝糊结实都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单说牵风筝的绳儿，就要搓上好半天。用上好的麻皮搓成细而有韧性的麻绳不是人人能做得了的事。麻绳粗了份量太重，风筝难以飞上天，太细了不经拉，粗细不匀又容易断。村上往往会做出好几只风筝来，但是趁着大风去麦田里奔跑试放的时候，如果真能有一只飞上了天，那就是全村人引以为自豪的事了。飞上天的风筝被一根细细的麻绳牵着，而麻绳又被田边的一棵大树牵着。那风筝骄傲地飞在村子的上空，远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能看到，上街置办年货的人们一路步行见了这迎风翱翔的风筝，必要指指点点夸奖一番，或饶有兴致地猜测这个风筝的实际大小。倘若询问到是哪个老头扎的，那么这个老头很快便会远近闻名了，说不定下一年，便会被别个村子请去扎大风筝。 扎风筝的初衷是供孩子们玩耍之用，可当它一旦飞上天，就不一样了，它不仅完全成了这个村子的骄傲，而且更在寂静的夜晚为远近几个村落制造出夜晚特有的年味来。夜晚，幕色遮蔽了家家户户摆着挂着的各色年景，为年事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困了，歇了灯，钻进暖暖的被窝，过年的兴奋便暂时平息下来，静静地，正待睡去，忽然耳边会传来一阵阵似有似无的鸽哨声，咦？夜晚了，哪里来的鸽哨声？哦，原来是风筝上挂着的空葫芦吹出的风哨，或是风在紧绷着的宽大橡皮筋之间穿隙而过发出的哨音。听着悠扬的哨声，仿佛又看到伙伴们在麦田里撒开腿欢跑的样子，听到了飘荡在田野上空银铃般的笑声，寂静的村子便又在心里欢腾起来。大人们劳累的心也在这飘飘忽忽似有似无的动听哨音中得到最舒适的安抚，然后，沉沉地入睡。 到真正过年时，人们便由空前的忙碌转为空前的休闲，大人小孩只管尽情消受这用一年劳作换得的一段休闲。人们走门窜户，互相拜年，邀来请去地吃着过年饭，乐成一团，这种快乐不论是对于大人还是小孩来说，都必须虔诚拥护，坦然受之，以取得一年幸福快乐的好兆头。 每个村子就这样一直被香香甜甜的年味浸泡着，直延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过后 …… 今天是大年初一，没有太阳，窗外的雪显得格外白，偶尔几只飞鸟从窗前掠过。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铺着雪的路面几乎看不到行人走过的痕迹，本该出门去拜年的人们，想必都还赖在暖暖的被窝里吧。 <a href="http://szjk.55kang.com/jiangsu/nanjingshi/" target="_blank" title="南京性病医院">南京性病医院</a>，<a href="http://pfk.iiijk.com/" target="_blank" title="性病治疗中心">性病治疗中心</a>，<a href="http://www.xtrb.cn/qiuyi/2/jiajianruishiyouchuqitupian/" target="_blank" title="上海尖锐湿疣医院">上海尖锐湿疣医院</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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